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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象力的神!又疯又邪,集集高潮

2023-07-01 07:38 来源:情报姬 作者:动漫艺术家
阅读10

关于都市传说,你最恐怖的记忆是什么?

小时候,曾听过半夜12点不能照镜子的都市传闻,就好像镜子连通着另一个世界,午夜12点,便是打开异界通道的大门。


从此后,面对镜子我似乎拥有了与生俱来的恐惧感,哪怕只能照见自己,却会对镜中自己感到陌生。

越观摩,越觉得对方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,连我都不属于了。


不过很快这种异样的恐惧感就被抛之脑后了,因为不断有新的都市怪谈争相恐后涌入我们的茶余饭后。

直到一个棒球少年,彻底颠覆了我对都市传说的猎奇心理,也打破了对镜子的恐惧。


这个怪谈,来自《妄想代理人》。

01

   最被低估的作品,今敏唯一一部TV动画 


今敏,被称为造梦大师,热爱动画便绕不开他的经典作品,或许我们更熟知的是《未麻的部屋》《红辣椒》《千年女优》等。

这些动画电影极具辨识度,无论是独具一格的画风,丰富转场所带来的跃动的视听语言。


还是其成人视角有关自我、社会与时代的母题,暴力与情色美学的交相辉映。

都让今敏成了独一无二的代名词。


《妄想代理人》则是相对被提起的较少的一部作品,也是今敏唯一一部TV长篇动画。



《妄想代理人》的故事从一起扑朔迷离的“社会袭击案件”开启:


夏夜,闷湿的空气里流动着黏稠又诡谲的阴谋,整个城市仿佛在扭曲变形,这是一个多事的夏天。



某个晚上,当红设计师“鹭月子”被“不明人士”跟踪,一记闷棍响起后,她便晕倒在地。



她天真而无辜的面庞疏离地讲述着那个夜晚,是一个少年,一个手持金属棒球棍,脚踩黄金轮滑的少年。



袭击者的身份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,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谈论,并将其称之为“球棒少年”。


他成为新一代的恐怖怪谈,人人心里都有点恐慌:自己会不会也被棒球少年袭击呢?



也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,很快人们心底隐秘的恐惧便成为了现实,人们谈起棒球少年时,也不再带着八卦般的兴奋。


人们由猎奇、恐怖中带点有趣的心态,变成了脸上开始爬满愁云。



越来越多的人被“球棒少年”所伤,事情开始往失控之地狂奔,人们以为的有目的的袭击,演变成了在全城内无差别攻击。


关于“球棒少年”的传说越来越离谱,铺天盖地的谣言和恐慌笼罩着所有人。



当我们沉浸在棒球少年的神秘之中,感受到剧情的光怪陆离与扑朔迷离,便越感觉到自己被今敏这个天才导演拉入一场妄想而迷幻的狂欢。



当你越来越期待揭晓棒球少年的身份、动机、目的,就彻底落入了今敏设下的陷阱。



毕竟,这可是今敏,意识流是他霸占观众心神最狡猾的手段,没有“空白”,始终“流动”,超时空性在今敏的作品中占有重要领地。


在他的表达中,真实和虚幻就像庄周梦蝶,当你以为是庄周,其实是蝴蝶,当你发觉是蝴蝶,其实仍是庄周。


《红辣椒》对梦境的表现


在调查“棒球少年”案的警察猪狩,也逐渐陷入到妄想之中时,一个重要的目击证人出现了。


她看到事发当晚,从头到尾都只有鹭月子一个人,根本没有所谓的棒球少年。



“棒球少年”,只是人们在时代高压下逃避现实的集体社会“符号”。


鹭月子开始的一场“狼来了”,给无数亟待解脱的人们一个缺口,“棒球少年”成为了对现实世界最佳的避难所。




02

   棍棒下,是你,是我,是他  


所有声称被袭击的人,随着谜底慢慢浮上水面,都有了合理却悲哀的缘由。


如果说在棒球少年这个符号尚未显现之前,所拥有的是悬疑体验感。


那么当棒球少年被彻底击碎,回归虚无后。

所剩的便只是根植于当代社会人类所直面的痛苦,在事实与虚构中揭示着人的精神世界。


脱离了都市怪谈的真假迷幻后,被虚无与麻木、焦虑与痛苦包裹的生活本身被凸显出来。


前半段被感官与剧情调动起来的刺激因子,在这一刻陡然变成现实的沉重,给观众无比复杂的观影体验。


也将角色们的压力、绝望、痛苦放大到极致:


被同事当做摇钱树的鹭月子,每每遇到工作压力都将“有灵魂的麻露美”召唤出来,当做自己的精神麻药。


当下一个爆款作品迟迟无法设计出来时,鹭月子终于拿起了棍棒,挥向了自己。

同时制造出了棒球少年。


小学生“鲷良优一”,学习出类拔萃,一直是焦点般的存在,一个阳光开朗小男孩。



但当“棒球少年”成为社会关注的罪犯后,优一由于与棒球少年的侧写十分吻合,被同学孤立排挤。



优一在这种落差中日渐扭曲,认为都是同班同学夺走了他的一切,甚至开始幻想“要是对方不存在就好了”。


在被嫉妒和怨恨吞噬的日子里,棒球少年终于显现了。



故事里每个被棒球少年打倒的人,都是被生活打倒了。


对deadline产生恐惧,日渐崩溃的打工人,被社会规训、从众心理逼到陷入妄想的家庭妇女......



巨额债务压身,明明是调查案件,却一齐陷入了都市病狂欢的中年警察。



被心理疾病逼到人生阴暗角落的老师,一个人格负责教书育人,一个人格却沉迷援交不可自拔。




当两个人格对人生的规划产生剧烈冲突时,灵与肉的分裂达到了极致。



在《妄想代理人》中,从男到女,从老到少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地狱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欲念。


这些不同的压力都导向同一个结果——以妄想代替真实,以逃避代替前进。



通篇妄想,描绘的却是最真实的社会境况,最强劲的想象产生现实,那少年的棍棒下,是你,是我,是他。

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,在越发内耗的人际交往中,“逃避可耻,但有用”成了我们的口号。

这句话成为了我们的“棒球少年”。


03

   怒砸幻觉的镜像,直面真实的自我  


它真的有用吗?除了像棒球少年那样成为人们的心理补偿机制之外,它无法替我们解决任何问题。

它只是生活的止痛药,我们在疲惫时念上一句,拥有一瞬间不必面对的幻觉,而后继续出发,继续痛苦。


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这种时刻:地球怎么还不爆炸,世界为何还不毁灭。


要是我能变成生活更彻底的受害者就好了,不想被温水煮青蛙般折磨到死,我需要的是大病、车祸、意外。



但终究,人类是一个奇怪的集合体,当无数脆弱的个体变成“人类”,它就成了造物主最强大的造物。


"不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。不作虚伪的逃避。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,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,都要坚持着活下去。"



当美佐江看破棒球少年的虚妄后,她不再是那个崩溃的家庭主妇,而是像一尊佛一样端坐在地上:


“据说你对想从现实中逃脱的人们,会毫无差别地袭击他们,那样就能使他们得到解脱吗?你说那样是想救他们吗?请坐,人不像你想的那样脆弱和肤浅,请在那里坐下。



“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幻觉。”


这幻觉是人类给予你的,让你强大、神秘、恐怖,成为最合理的逃避之乡。



如果说棒球少年是外在的逃避显现,那么麻露美便是内在的显现,它同样是逃避符号,只是发生在人们内心。



我很萌,我很可爱,所以发生任何问题,我都是被害的。


我很萌,我很可爱,无法面对自我与现实,被“由乖到弱”的自怜式感动合理化。



人们常常嘲讽希望之虚妄,却将绝望立于真实的不败之地,因为绝望常常建立在命运、灾难的背景板下。

绝望成了不可打破的魔咒,不可动摇的悲鸣,不可质疑的权威。


绝望的感受是真实的,可绝望的处境未必。当我们将自己弱化成“麻露美”,将自身的力量都献祭给绝望,绝望就变得与希望一般虚伪。


通常,今敏都热衷于在真与假中来回转换,让观众永远走在解构的路上,始终徘徊于谜题与谜底之间。

《妄想代理人》是少有的,给出明确答案的作品。


他通过警察猪狩打破镜像,击碎了幻觉:我失去了归宿的现实才是我真正的归宿。”



那一怒砸具备难以言喻的强悍力量,仿佛连观众的电脑屏幕都砸碎了。

即使人生多艰,生如浮萍,但是永远,哪怕失去了归宿的现实,才是我真正的归宿。


敢于击碎幻想乡的镜像,前往真实世界,这才是人生的勇者。

《妄想代理人》大概是今敏最被低估的作品,其剧情之诡谲放荡,风格之多变流离,信手拈来,散漫自如,却暗含精细复杂的叙事线条。


逻辑看似混乱无序,却能在终点汇流,形成严谨的世界观。


一个豆瓣评价,本花屡屡读来都觉得极妙:

“观之,妙不可言;思之,深不可测。以超现实解构现实,以反社会警示社会。在真实与虚幻间游走,精准地剖析着现(都)代(市)人病态的精神世界。


美梦噩梦乃心魔两面,麻露美与球棒少年为其各自具象,一司麻痹,一司抽离,由逃避而生,因正视而灭。尘埃落定之后,一切周而复始。”


它用心魔缔造了一个新世界。

糅杂着深度焦虑、恐惧、妄想、逃避,成为一部预言当代集体病灶、同时具备广阔叙事空间与微观体察众生态的百科全书。

尖锐直指“逃避”的灾难性,如同麻醉剂般,止住清醒时难以承受的压力、痛苦、浩劫,帮我们甜美地滑向自己精神与生活的废墟。


但失去麻醉剂的时代精神病人们,又该如何度过时代的废墟?

最终,不过是麻木与勇气的循环往复,逃避与直面的终而复始,人类集体与个体皆在此间隙中寻求进步的可能,步履不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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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DKYING

-THE 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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